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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山與松樹幻化呈藍色的公牛、藍色的狗與站著的藍色的人,老夫婦邀請我留在小木屋過夜。我想到在如鬼魅般的黑夜裏走下山的漫漫長途,我決定答應。小木屋的內部似乎跟室外一樣地廣大。松針厚厚地鋪在地板之上;有人很仔細地根據年紀來安排黃、綠和棕色的松針。當我漫不經心地踩踏並且弄亂了一行的松針,我的腳弄出了黃土色的新混合物,但是老人與老婦人走得如此輕巧,他們的腳沒有擾動任何的松針設計。

 

屋子的中間出現一顆大石頭,那就是他們的餐桌。長板凳是倒下的樹幹。羊齒植物和長在遮蔭處的花朵從一片牆壁長出來,而牆壁本身就是山壁。老夫婦把我塞進剛好是我的寬度的一張床。「均勻地呼吸,否則你會失去平衡並且摔下來。」老婦人說著並且幫我蓋上一個塞滿羽毛與藥草的絲質袋子。

 

「在五歲就開始接受訓練的歌劇咏唱者就睡在類似的床。」然後他們倆就走了出去,透過窗戶我可以看見他們用力拉上被纏繞在樹幹上的繩索。繩索被綁在屋頂上,然後屋頂就像籃蓋一樣地掀開了。我將與月亮星辰同眠。我沒有看見老人家是否入睡,我很快地就打起瞌睡,但是他們早上將會在那兒端著食物喚我起床。

 

「小女孩,你已經跟我們待在一起幾乎一天一夜。」老婦人如此說。在晨曦之中,我可以看見她戴著金飾的耳垂。「你認為你可以忍受跟我們待在一起十五年嗎?我們可以訓練你成為一個戰士。」

 

「我的雙親怎麼辦?」我提問。

 

老者解開斜背著的盛水葫蘆。他從葫蘆的柄掀起蓋子,並且在水中找尋某件東西。「啊!在這裡。」他如此說。

 

起初,我只看到水,非常清澈的水放大了葫蘆水中的纖維。在水的表面,我只看到自己完整的倒影。老者用他的大拇指及食指捏著葫蘆的頸部將葫蘆搖一搖。隨著水面搖晃然後靜置下來,微亮的光彩閃爍成一幅畫,而這幅畫並沒有反射我能見到的周遭事物。就在那裡葫蘆的底部我的父母正在仔細凝視天空,我的所在。「已經發生了,」我可以聽到我的母親如此說。「我沒期待這麼快就發生。」「你從她出生就知道她會被帶走,」我的父親如此回答。「今年收成馬鈴薯將沒有她的幫忙,」我母親如此說,然後他們就轉身走向田裡,手提著稻草編成的籃子。水面搖晃,接著又變回了清水。「母親,父親!」我叫喊著,但是他們身在村莊,聽不到我的叫喚。

 

「你打算如何?」老者這麼問。「假如你想的話,你可以現在馬上回去。你可以去拔甘薯,或者你可以跟我們待在一起並且學習如何跟野蠻人及土匪戰鬥。」

 

「你可以替你的村莊復仇,」老婦人這麼說。「你可以奪回竊賊拿走的收成。你能以盡忠職守而被漢民族永遠記得。」「我決定待下來,」我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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